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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VS“乳娘”：牛奶业禁鲜令引爆协会之争

去年11月，在乐山开办奶牛养殖场的王先生告诉，今年他打算再添50头奶牛。然而新年伊始，他改变了主意。让王先生投资趋于保守的正是各大媒体关于牛奶“禁鲜令”上下钳口拉紧后的报道，一直向四川某大型加工企业提供原奶的他，担心今年“禁鲜令”一旦实施，以原奶为原料，生产巴氏杀菌奶的企业销量将受影响，从而减少原奶的需求。

不过王先生没料到的是，从去年底到今年初，他所担心的“禁鲜令”早已在整个行业内引起了轩然大波，而针锋相对的正是主导中国牛奶行业的两大协会：中国奶业协会和中国乳制品工业协会。有人戏称，这场关于“禁鲜令”的纷争已经演变为“奶妈”和“乳娘”的对垒。

“奶妈”反弹提议修改“禁鲜参展联系：令”

让乐山的王先生感到忧虑的“禁鲜令”，出自国家质检总局、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在去年年底颁布的《预包装食品标签通则》和《预包装特殊膳食用食品标签通则》，其中明确规定，加工食品不得称“鲜”，而乳制品也在其列，因此，目前市面上以巴氏杀菌技术处理的所谓“巴氏奶”，都不得在名称中打上“鲜”字标签。

这项限制的出台，立即在全国牛奶行业中投下了重磅炸弹。

新规颁布后不久的2004年12月6日，全国八大地方奶业协会汇集北京，对食品标签“禁鲜令”表达了不同意见。2004年12月14日，中国奶业协会代表广东、上海、四川等地的地方奶业协会，正式向国家标准委员会提出修改《食品标签国家标准实施指南》的意见，同时将意见送往农业部、国家发改委、国家质检总局、国家工商总局。

昨日中国奶业协会一位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透露，意见的内容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是不应将“牛乳或羊乳为原料，经巴氏杀菌制成的液体产品”修改成“牛(羊)乳或复原乳经巴氏杀菌制成的液体产品”，“在国际上，凡是巴氏杀菌奶，都明确规定不能使用复原乳，也就是奶粉还原乳作为原料，这实际上混淆了鲜奶和还原奶，误导消费者。”

其次，《食品标签国家标准实施指南》仅仅引用上世纪80年代的部分研究资料，单一地将巴氏杀菌奶的若干成分与原料奶作了比较后，就简单片面地得出结论：巴氏杀菌乳的营养也遭到破坏，“纯鲜牛奶”的“鲜”字是一种误导。奶协该人士表示：“如果全面引用研究资料，并将不同工艺条件下制得的其他液态奶的成分和变异，按同口径做比较的话，就不难得出全面的正确结论：只有巴氏杀菌奶的营养成分最接近于原料奶。这样才能理解，为什么只有巴氏杀菌奶，按国际惯例可以标上‘新鲜’的原因。”

奶协的意见在最后一点归结到了“鲜”字的使用上，“在国际上，包括美国等发达国家，在巴氏杀菌奶的标签上都允许使用‘新鲜’、‘鲜’的字眼，这一点上与国际惯例相悖。”谈及此处，奶协该专家语气渐显激动，他认为，“只要经过任何一种加工处理就失去了生鲜的意义”的观点相当迂腐，一旦采用这种规定，受到影响的不仅是消费者的知情权，奶牛养殖业首当其冲。

这与王先生的忧虑不谋而合。

“乳娘”回应“禁鲜令”应严格执行

中国奶业协会联合旗下地方奶协向国家标准委员会提出修改意见后，首先站出来表态的不是国家部门，而是中国牛奶行业的另外一个协会———中国乳制品工业协会。

2004年12月17日，中国乳协召集会员单位召开年会，并随后发出公开信，要求企业认真执行《预包装食品标签通则》规范乳制品标签标示内容，表示国家的法律从来没有允许在乳制品名称中用“鲜”字，要求会员单位严格执行“禁鲜令”。

昨日中国乳协理事长宋昆冈向发来了“公开信”的全文，这份“公开信”也是对中国包装机械奶协“意见”的第一份正式回应，“公开信”中表达的观点与中国奶协处处针锋相对，态度之强硬溢于言表。

宋昆冈向表示，国家颁布的规定一定要执行，现在没有任何讨论的余地。

乳协观点

A从未允许巴氏奶用“鲜”字

对于奶协关于巴氏杀菌奶名称带不带“鲜”的问题，中国乳协在“公开信”中直言，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前，我国大中城市销售的“巴氏杀菌乳”的名称一直是“消毒牛乳”；1985年颁布的国家标准GB5408—85《消毒牛乳》，将巴氏杀菌乳的名称定为“消毒牛乳”，定义是：经过巴氏杀菌或高温瞬间杀菌的牛乳，可直接供应订户饮用；直到1999年，国家标准经过修订，才与国际标准接轨，将“消毒牛乳”更名为“巴氏杀菌乳”，定义是：以牛乳或羊乳为原料，经过巴氏杀菌制成的液体乳产品。“由此可见，强制性国家标准从未允许巴氏杀菌乳使用‘鲜牛乳’、‘纯鲜牛乳’的名称，它的标准名称是‘巴氏杀菌乳’。”

B使用还原奶成本更高

其次是关于还原奶问题，中国乳协表示，使用还原奶其成本要高于生鲜牛乳，特别是使用进口乳粉的还原乳，其价格要远远高于全国绝大多数乳品厂的鲜奶收购价格。但我国乳业发展不平衡，一些地区长期受到奶源不足的困扰，原料奶产量不能满足乳制品生产的需要。因而，一些企业用进口乳粉还原生产调味奶、酸奶、乳酸菌饮料等，按照国家标准规定是允许的。言下之意，只有在奶源相对匮乏的南方，还原奶才会大量使用，这与包括广东、上海、四川在内的大部分南方奶协正面冲突。

C争论哪种工艺好没意义

对于奶协意见中认为的巴氏杀菌奶才是营养成分最接近原料奶的观点，中国乳协直言：“巴氏杀菌乳和超高温灭菌乳都是好产品！”，“公开信”表示，相对生鲜牛乳来说，无论是巴氏杀菌，还是超高温瞬时灭菌，都会使某些营养成分受到损失。巴氏杀菌虽然温度低，但牛奶受热时间长；超高温灭菌虽然温度高，但牛奶受热时间短。按照我国现行标准，这两种产品的营养价值是一样的，争论哪种工艺更好是没有意义的。

战火蔓延地方奶协商讨对策

正当局势显得对奶业协会不利之时，上月27日，由西部奶业协作化牵头，包括广东、上海等地在内的15家地方奶协在成都召开闭门会议，商讨对“禁鲜令”的对策。利益相关，与奶协站在同一条战线，一起参加会议的还有新希望乃奇乐等南方乳品企业的代表。

了解到，参加此次会议的企业大都在生产巴氏奶，而低温杀菌的巴氏奶一向以“新鲜”、“鲜”为卖点，与经过超高温灭菌的常温奶划清界限。地方奶协和企业代表在会上再次重申，由于国内市场上至少有一半的牛奶是还原奶，而还原奶大都由低价进口奶粉调制而成，所以一旦鲜奶不能标识“鲜”字，巴氏奶企业将面临巨大的市场挑旋转端子战，甚至将面临破产。四川雪宝乳业李发抒说，他们企业90％以上的产品都是保鲜奶，如果“禁鲜令”得以实施，企业将遭受致命打击。重庆天友乳业的负责人则表示，现在的进口奶粉一公斤才1.6元，而一公斤原奶至少要2元，如果“禁鲜令”实施了，还原奶和鲜奶将没有任何区别。大量的乳品企业从经济利益考虑，还不如用奶粉去制造还原奶。

而就在昨日，在此次反对“禁鲜令”的活动中表现最为活跃的地方奶协———广东省奶协负责人林树斌向发来类似的一篇“公开信”，一向在业界以“第一大炮”著称的广州奶协负责人、中国奶业协会理事王丁棉在“公开信”中炮轰中国乳品工业协会，这封公开信的副题正是“对中国乳制品工业协会一封公开信的回应”，奶协和乳协再一次过招。

奶协观点

A并非企业利益之争

奶协首先强调巴氏奶才是营养价值最高的液态奶，“鲜奶，即完全以新鲜生奶为原料并经巴氏消毒加工的产品，其营养价值是所有液态奶之中最高的，而且鲜奶使用的只能是本地产的奶源，因而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和地区都对本地鲜奶生产采取扶持和保护的政策，因为这是符合消费者、奶农和国家的根本利益的。”对于乳协力挺的“禁鲜令”，奶协将其直接定义为在国外强敌前“自废武功”。

B还原奶作巴氏奶原料是倒退

巴氏杀菌奶可以标识为鲜奶，这是包括美国、英国、德国、澳大利亚、丹麦、韩国等许多国家和地区的通用做法。“鲜奶”能最直接地反映产品的本质及其与其他类型产品的差异，为消费者选购乳制品提供了最好的指引，这是它被允许称为“鲜奶”的根本原因。现在却要把“鲜”字砍掉，并允许还原奶作为巴氏杀菌奶的原料，这是倒退。

C不同加工方法影响项城牛奶营养

奶协随后在“公开信”中直接回应乳协关于巴氏奶和常温奶都是好产品的说法称，“牛奶营养很丰富，但它又是非常脆弱的东西，不同的加工方法和保存时间对其营养有较大的影响。加热的温度越高，保存的时间越长，营养损失就越厉害，这是一种常识。”

D各地都有使用还原奶的乳企

对于中国乳业言下所指的还原奶用户大都是南方奶企，广东奶协在公开信中尤为愤怒。“中国乳协一直指责使用还原奶的主要是少数奶源紧张地区(也即南方)的企业，这是在说胡话。”公开信表示，北方“基地型”企业大量使用奶粉切刀有多种原因：一是奶源过于分散，机械化挤奶程度低，原奶卫生质量达不到生产纯牛奶的要求，只能加工成奶粉；二是由于生产有季节性或运输路程过远须先将牛奶加工成奶粉再勾兑成还原奶。

E乳协观点与外企如出一辙

奶协在公开信的最后直接针对中国乳乃至倒退协：经常可以在报刊上看到一些佚名或不署真名的乳品软文(广告)，其中的观点不过是消费者以后再去买奶，切莫单纯图“鲜”，被“鲜”迷惑，而应该先弄清楚牛奶的源头是不是原奶充足、品质优良，再看看它是什么工艺生产、营养成分如何，然后再衡量价格、品牌、并根据自己的口味和生活方式，选择自己该买的奶等等。这些论调简直就与中国乳协的言论如出一辙。而据核实，这篇文章出自某著名外国